蘇馳送到紀晏禮手里,男人翻了幾頁后將合同轉過去,指給字里行間,“距離合同結束日期還有三個月多月。如果提前解約,需要繳納三個億的違約金。”

溫苒記得她手里那份根本沒有這種霸王條款,她忽然想起在兩人領證前,蘇馳找她說檔案丟失讓她補簽一份,她沒多想就直接簽了字。

溫苒猛地看向蘇馳,后者心虛的摸著鼻子,然后一點點的退出辦公室。

知道自己被捉弄,溫苒是十分惱怒的,特別是看到紀晏禮靠著椅背一臉玩味的瞧著她。

但她還是心平氣和地說,“還有一個月、準確的說還有二十九天,我和紀總你就再也沒有任何關系了,有必要玩這種文字游戲嗎?”

紀晏禮慵懶地端起咖啡杯,嘗了一口,“等到領離婚證的那天再辭職。公司年會還有十五天就要召開,你現在離職很沒有職業精神。”

溫苒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,“公司多我一個不多,少我一個不少。我被禁足的時候,你和林晚秋的緋聞,公關部處理的不是很好?”

紀晏禮放下杯子,雙肘抵著扶手,十指交叉,“他們處理的還是慢了點,不如溫經理親力親為的好。不過你要是執著辭職,那就賠償三個億,也是可以的。”

溫苒和他結婚三年,離婚凈身出戶,她都不覺得虧。

畢竟她擁有了紀晏禮這張臉三年。

不過現在讓她拿出三個億給他,她不同意,因為紀晏禮和林晚秋結婚后,這錢以后就落進了林晚秋的口袋。

這、絕對不行!

就在溫苒思忖的時候,紀晏禮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。

“做好選擇了嗎?”

溫苒下意識的后退,卻被男人的長臂箍住腰身,“溫苒,三個億,你拿什么賠?”

溫苒推搡他,卻窺動不了他半分。

她雙手撐在男人的胸膛上避免和他身體上有接觸,微仰著頭冷聲道,“我手里的合同和你出示的這份合同存在差異。我會咨詢律師,你這是欺詐員工,這種手段騙取的簽合同根本不具有法律效力。”

紀晏禮劍眉輕挑,“名字是你自己簽的,沒人逼你。”

溫苒抿緊了嘴唇,她確實沒有證據證明她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簽署的名字,所以她很被動。

紀晏禮在商戰上都不屑用這種手段,卻將這手段用在了她的身上,可見當初他認為她設計他結婚而耽誤他娶林晚秋該有多憤怒。

以前她凡事都忍著,是因為紀晏禮這張臉足夠像傅淮江,現在不同了,他還真的以為她習慣逆來順受?

她毫不退讓,“如果我把這份陰陽合同曝出去,你說這會不會對紀氏造成影響?”

紀晏禮幽邃的眉眼暗了暗,意味深長的笑了笑,“威脅我?你可以試試。”

看著男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,溫苒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勝算,畢竟紀氏的律師團很厲害而她又沒有證據,但她不會妥協。

“我會找律師的!”

紀晏禮唇角勾勒著嘲諷的弧度,“你隨意。不過我可以給你指一條明路。”

迎著女人探究的目光,紀晏禮俯首貼著她的耳畔,“取悅我,就像昨晚那個男公關取悅你一樣。”

溫苒淡漠的望著他,“紀總,你的言行舉止讓我覺得你在和一個男公關爭風吃醋。”

紀晏禮舌尖頂了頂上顎,他倏地松開手,眸色冷了幾分,“你想多了。”

他整理著馬甲,轉身回到大班椅上,“要么打官司要么賠償三億,我隨時恭候。”

溫苒睨了紀晏禮一眼,轉身朝著門口走去。

就在她準備踏出辦公室門的時候,紀晏禮淡漠的聲音傳來,“上班時間不穿職業裝,應該受到什么處罰?”

溫苒回眸,看到紀晏禮打著內線電話。

“罰款五百?”紀晏禮嗯了聲,“那就按照公司的規章制度來,溫經理罰款五百。”

溫苒掃了眼身上的黑色休閑套裝,她沒帶走星月灣的那些衣物,想著今天來辭職,誰還要注重儀表。

她覺得紀晏禮就是故意在對她進行打擊報復,這辭職前指不定還會挑她多少刺呢!

她沒說什么,摔門離開。

紀晏禮看著桌面上那份辭呈,唇角繃成一條直線,骨節分明的手指扯過,將白紙黑字一個個看過。

他將辭呈撕成一條一條,丟進垃圾桶,隨后繼續審批文件。

不知過了多久,他按下內線,“讓保潔進來清理垃圾桶。”

溫苒到辦公室,她打給淮江集團的律師陳雋,咨詢了這件事。

饒是她心里已經做好了準備,但聽到陳雋說簽名是她親手簽下的,那便具有法律效益時,她心里還是郁悶了下。

晚上,溫苒和宋蕓一起躺在床上敷面膜。

溫苒將白天的事兒和她講了一遍,宋蕓登時炸毛。

她猛地坐起身,面膜紙掉落下來,“這個天殺的紀老狗不但讓你凈身出戶,還想從你身上榨干剩余價值!”

溫苒斂眉,“凈身出戶是我提出來的。”

宋蕓將面膜紙氣憤地丟在垃圾桶里,“不管誰提出來的,紀老狗就是不要臉,他就是在幫林婊教訓你,替她出氣呢!還好只剩下二十九天就可以永遠離開這對渣男賤女了!”

她氣呼呼的下床去洗臉,“真是氣死我了!”

溫苒望著淡粉色天花板,抿緊了嘴唇。

宋蕓說得對,二十九天而已,忍忍就過去了。

接連著兩天,溫苒都沒有看到紀晏禮,不用想就能猜到他是去陪林晚秋了。

溫苒覺得如果這種相安無事能夠持續到領離婚證那天也是不錯的,可是往往事與愿違。

這個和諧的假象只持續了兩天而已。

晚上,紀晏禮剛結束一場酒宴,坐在車后座上閉目養神。

蘇馳啟動車子準備前往醫院,紀晏禮忽的睜眸,掃了眼窗外人群熙攘的街道。

“回星月灣。”

蘇馳有些詫異,“是。”

紀晏禮微醺,指尖按了按眉骨,“告訴溫苒煮一碗醒酒湯。”

蘇馳揭過后視鏡,“紀總,太太已經離開星月灣了。”

紀晏禮迷離的眸色變得清明了幾分,“讓張嫂煮醒酒湯。”

“是。”

車子停在星月灣門前,車后座晗著眸子的男人緩緩睜眼。

“明早來接我。”

蘇馳,“是。”

紀晏禮推門下車,看到張嫂已經站在門口等他了。

平時他應酬回來晚了,站在門口等他的都是溫苒。

“先生,您回來了?蘇特助之前聯系我給您煮了醒酒湯,我給您盛一碗吧?”

紀晏禮嗯了聲,徑直走進去將西裝外套隨意丟在沙發上,落座。

他手指摳進領帶結扯了扯,頭枕著沙發靠背,抬手覆在眼睛上。

少頃,張嫂端著一碗醒酒湯走到他跟前,“先生,您喝湯。”

紀晏禮端過來,看著和溫苒做的有幾分相像。

喝了一口后發現味道完全不同,他斂了下眉心,“去問溫苒怎么做的醒酒湯。”

張嫂接過碗迅速走進廚房,沒一會兒她折返,一臉歉意,“先生,太太關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