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陽進門看到秦淮茹也很意外。
“呦，秦姨也在呢？”林陽笑道。
他很少這么叫秦淮茹，今兒之所以叫，那是因為王主任在。
他得表現出禮貌。
“你來干什么啊小林同志？”王主任笑道。
這位最近可太有名兒了，被人誣陷的苦主，大家都在替林陽抱不平呢。
說來也巧了，誣陷造謠的人就是眼前秦淮茹的兒子。
一大早上就遇到這么個場面，弄得王主任都不困了。
“哦……王主任是這樣的，我昨兒不是訂婚嗎？我給你弄點瓜子花生喜糖過來，等我結婚的時候，大家伙兒一定要去啊，這么多年，您也幫了我不少。”
林陽說完，直接拎出兩斤瓜子花生，還有一些糖摻雜在其中。
“我就拿了兩斤，街道辦的大爺大叔，嬸嬸大姐們都抓點兒，咱意思意思，等我結婚的時候，大家一定都來吃飯。”林陽笑道。
其實兩斤瓜子不少，但也不算多，街道辦總共就四五個人，一人幾乎能撈到半斤。
都趕上林陽給閻埠貴家抓的了。
但這只是一人份的。
比起其他訂婚的人家，林陽算是大方的。
王主任聽完就笑了。
這小子倒是會做人。
“那我們謝謝你的喜糖了，你放心你結婚的時候，我們一定去，我這還處理秦淮茹同志的事兒，你先坐一旁等等，等我處理完就到你了。”王主任又解釋道。
林陽嗯了一聲，乖乖在旁邊坐下。
這時王主任對秦淮茹說道。
“秦淮茹，這事兒你也不能怪我，你家這個貧困補助確實不能再給了。
軋鋼廠的李副廠長，給你兒子棒梗和你婆婆賈張氏安排了工作，每人每個月八塊工資。
還有你家賈當，已經到少年宮實習了，雖然沒工資，但畢業后就能轉正。
這一轉正，就是二十多塊，將近三十塊的工資，你家除了一個還在上學的賈槐花，人人都有工資，已經超過人均五塊，不能算作困難戶了。
對了，還有你兒媳婦徐桂枝，據我所知，她一個月也有十五，就算加上她兒子冬瓜，這錢也足夠用了。”
王主任說道。
秦淮茹瞪大了眼睛。
“什么？徐桂枝一個月十五？可她說她一個月只有八塊啊。”秦淮茹滿臉震驚。
王主任搖了搖頭，“這就不關我的事兒了，我只是實話實說。”
秦淮茹咬著嘴唇，眉頭皺成川字。
“那王主任，我都掃這么多年地了，能不能給我漲漲工資？”
沒了十塊錢的補助，秦淮茹收入驟減，這都和徐桂枝一個收入水平了。
如果沒有那十塊錢貧困補助，她也才十五塊錢工資。
“這是有規定的，掃地就這個工資水平，而且你這個年紀了，其他崗位也不適合你，你干不了。”王主任搖搖頭。
秦淮茹嘆了口氣。
最終什么也沒說，搖搖頭離開了。
她一走，林陽就走到王主任對面坐下。
“王主任，勞煩打聽一句，棒梗和賈張氏什么工作啊，怎么一個月只有八塊錢工資？”林陽詢問。
王主任表情有些復雜。
她臉上帶著三份笑意，五分嘲諷，還有一分看好戲的興奮，以及一分幸災樂禍。
“是軋鋼廠李副廠長安排的，還是正兒八經的工作，不是臨時工，干好了退休還有退休工資。”王主任笑道。
“哎呀，您別賣關子了，告訴我吧。”林陽笑道。
“好好好，不逗你了，是掃廁所，軋鋼廠所有的廁所，都給賈梗和賈張氏了，一個掃男廁所，一個掃女廁所，包括挑糞疏通什么的。”王主任憋著笑說道。
啊？掃廁所？
李副廠長這是真損啊！
山上的筍都給李副廠長奪完了，大熊貓要餓肚子了！
掃廁所，虧李副廠長能干得出來。
軋鋼廠那廁所是人掃的嗎？
幾萬人的大廠，廁所少說十幾個。
這一天就能拉滿，難道棒梗還天天挑糞？
對了，之前馬富馬貴不還說，李副廠長安排人，要把棒梗騸了嗎？
這是真損到家了，讓棒梗做個不帶把兒的公公，還讓他去掃男廁所。
這是在心理和生理上，對棒梗進行雙重刺激。
這要是遇到個脾氣大的，不得跳糞坑自殺啊？
說起來，棒梗和廁所，倒是從小就有不淺的緣分。
光是掉糞坑，都掉了兩次。
這次是真被綁廁所里，沒辦法擺脫了。
不過棒梗現在還在家養傷，什么時候才能上班呢？
還有那一百場的戲，聽說只演了一半。
“王主任，那棒梗什么時候上班，萬一他辭職呢？”林陽又問。
“這可不能辭職，要是辭了就是主動放棄鐵飯碗工作，別的單位不會再收他。”王主任笑道。
林陽差點笑出聲。
這下棒梗也有鐵飯碗了，不對，別人的都是鐵飯碗。
棒梗的應該是鐵糞碗！！！
真是一份有味道的工作。
“那賈張氏呢？她一把年紀了，萬一她耍賴不去呢？”林陽又問。
“由不得她不去，她要是不去，就是不服從管理，這種好逸惡勞的人員，就遣返回鄉，賈張氏是鄉下戶口，一直沒轉過來。”王主任又說道。
幾年前，秦淮茹和她孩子們的戶口，終于轉成城市戶口了，就賈張氏沒有辦成。
為這事兒，她還跑到街道辦鬧了好幾回，結果被轟了出來。
此刻用戶口的事兒拿捏她，一捏一個準。
賈張氏最怕的，就是被遣返回鄉下。
聽完王主任的話，林陽心里舒服了。
這次棒梗算計他，他一直不太滿意李副廠長的安排。
現在得知真相，林陽差點都要笑出聲了。
這安排，真比死了還讓人難受。
打聽完賈家的八卦，林陽掏出自己昨晚算的賠償清單，簡單地把自己炒瓜子的事兒說了一遍。
“王主任，你也知道啊，我那院里人來人往的，我要是不藏著點炒，一人抓一把，我炒十幾斤最后最多撈個兩三斤。
真不是我小氣，炒瓜子這事兒是真累啊，您行行好，幫我蓋個章，我找他們兩家索賠去。”林陽說道。
王主任差點被逗笑，這小子擺明了先下手為強。
那兩家都打架了，肯定是要找他麻煩的。
他倒是聰明，先想出賠償這個辦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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